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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夫婿,来到她身边,她低著头,看到一双靴子就停在她的前方,可却好一会儿没动静.所有的耐性终于宣告完胆大吉,她忍不住娇声叫道:“喂!拜托快一点好不好?我快饿死了啦!”
新郎似乎楞了一下,愣愣的重复,“快一点?”
“对啦!快点掀开我的盖头啊!我自己不能掀的嘛!”媛媛不耐烦地说.对方“哦!”了一声,又迟疑了好半晌,才慢吞吞地拿起里著红纸的秤杆挑起她的盖头.在“露脸”的那一刻,媛媛很本能的朝前方望去,她总得先认清楚自己的夫婿长啥样子吧!
映入眼廉的是个相当俊美的男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实在是俊俏极了.可惜只有右脸如此;他的左脸呃……不太顺眼……嗯!事实上,是该说很丑陋!
只见一条又长又粗的疤痕刚刚好从他的左颊中间垂直划下,很准确的将他的左脸分成两半,还连带的把左眼也给毁了.凹陷的左眼眶让他的左脸更添几分诡异恐怖的味道.除了这条可怖的疤痕外,还有另一条较短的,但同样深粗的伤疤与其平行排列著,隔约两、三公分左右.从他的左脸上,只能瞧见丑陋的疤痕,可在他俊逸的右脸上,却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到他的紧张戒备与佯装出来的冷漠,但那也只是一瞬间,因为裴逸凡见到新婚妻子的那一霎那,便震摄住了,脸上的神情除了惊艳之外,别无其他.天哪!多美的人儿啊!他一直以为再也不会有比若雪更美的女人了,可如今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在那大红凤冠霞帔之下的脸蛋儿,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弯弯的两道黛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挺直的俏鼻、鲜红欲滴的樱唇、细如凝脂的肌肤,不像一般中原女子似的苍白,反而透著一抹健康的粉红色.世上不乏美得迷人的女子,可他眼前的小妻子,不但美得清奇,也艳得像一团火,只要看她一眼,便能让人终身难忘;而只要她回看一眼,就能令人如痴如醉、心憾神摇,甚至于骨蚀魂销,美目再一转,所有的魂儿都能被她勾去.他一时之间忘了自身的伤残,只能失神地呆呆的瞧著她.媛媛早就习惯人家痴看她的模样,不在意的耸耸肩,同时迫不及待地自行取下重如千金的凤冠,轻松地吁了一口气后,这才抛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我叫媛媛,你这么叫我就行了,别什么娘子、夫人的,好恶心喔!”
她说著,还顺手把凤冠往梳妆台上随意一扔.“每次听我大哥这么叫我大嫂,我浑身鸡皮疙瘩就都会冒出来“见客”哩!”话落,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然后忙转过身去斟酒.裴逸凡终于回过神来了,赶忙重新筑建起适才不小心崩溃的防御网,并压抑住自心底油然而生的自惭形秽,再暗自诧异著媛媛为什么没有“失声惊叫”,并面露憎恶之色,或踉跄退避三尺后,再来一个戏剧性的昏倒什么的?甚至连身为新娘子的娇羞都省了,反而泰然自若地给他一个几近顽皮的笑容?
她没瞧见他的脸吗?或是没瞧清楚?
正在疑惑间,媛媛突然回过身来,开开心心地递给他一杯酒.“哪!喜婆说的,这叫交杯酒。”说著,她先行一饮而尽,旋即皱了皱眉头.“唔,这酒好淡哪!跟水一样嘛!还是我们那儿的白乾喝起来过瘾,我们都是大碗大碗的喝喔!哪像这个……”她举举手中的小酒杯.“真小气,连蚂蚁都淹不死哩!”
不是吧?她是个女酒鬼吗?裴逸凡不自觉的又愣愣地张大了嘴.眼睛骨碌一转,媛媛又嘟起小嘴,催促道:“喂!快点喝啊?”
裴逸凡“啊!”了一声,忙喝下酒,媛媛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又轻轻地攒起眉沉吟著.“嗯!好,交杯酒喝过了,再来该是什么呢……哦!对了!”
她嘀咕著转过身去,不一会儿又回过身来,两手还各拈著一颗水饺,而右手的水饺就在裴逸凡猝不及防之下硬塞进他的嘴里,左手的则放进自己口中,顺便神秘兮兮地挤眉弄眼说:“听说这是半生不熟的喔!”
而当裴逸凡尚忙著嚼食水饺时,媛媛又接二连三地往他嘴里硬塞了红枣、桂圆和花生莲子汤一匙,险些把他噫死,可她自己却吃得不亦乐乎.“嗯!嗯!好吃,比我们那边的还好吃哩……唔!唔!改行的规矩都行过了,现在我可以吃个痛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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