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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她自己都忍不住自嘲,怎么还有心思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想爬起来,但是手肘和膝盖都太痛了,一时竟然使不出力气。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把她搀扶了起来,见她形容狼狈,甚至还掏出了一块手绢来给她擦拭面颊。

“谢谢。”她接过来,匆匆抹了抹脸孔,一抬头,却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是,何曼曼当然认得他!或许现在全国都很少有人不认得这个人,他生得这样好看,又俊又美,却一点儿都不女气,反倒是皎若玉树,整个人站在那里,风华气度就让人心折不已。

他是如今娱乐圈里的当红小生,一出道就引起好一阵疯狂,有人说,总以为古人说潘安掷果盈车是虚言,看到他才知道世界上的确有美男子,看一眼就要窒息。

偏偏某人除了一身好皮相之外,还有一番好气度,有人背后酸他不过是靠一张脸吃饭,实则是个草包,演戏靠剪辑唱歌是假唱。

记者问起来,他气定神闲答道:“以色事他人,原是我的本分,大家喜欢,更是我的荣幸。”

粉丝一听,更是疯狂,称他有君子之风,连上了年纪的人一看,都要说:“这小生好相貌,好气性,日后必有成就。”

连房东太太这样五六十岁的人都喜欢,买菜的时候碰见了,还要说一句:“温某人新拍的电视剧我也在看,演个民国贵公子,再合适也没有了。”真的是上至八十岁老奶奶下至八岁小妹妹,无一幸免。

他是温怀光,温谦君子,容颜有光。

何曼曼此时此刻这样狼狈,乍然一见他,顿时觉得面皮涨红:“温、温先生?”

“是。”温怀光真是了不得,对于一个落魄的陌生女人都这样和气,“小姐,你没事吧?”

她摸了摸脸,苦笑一声,怎么算有事,怎么算没事呢?温怀光也真是体贴,问完这一句,也不多说,自车里斟出一杯咖啡来:“天无绝人之路,小姐,日后总会柳暗花明。”

她小心翼翼捧着那一纸杯的咖啡,感动得几乎落下泪来:“谢谢你,温先生。”她在这样穷途末路的时候感受来自陌生人的温暖,让她方才升起的一丝求死的念头都悄悄消灭无踪了。

温怀光倚在车边看着她渐渐平静下来,这才道:“找个酒店住下来,洗把脸,吃些东西,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窘迫地笑了起来,刚刚被人赶出门,头上还肿着一个大包,但是她身无分文,已经是流落街头。

温怀光发现了这一点,自皮夹里取出一叠现钞塞到她手里:“暂解燃眉之急。”

她握着那卷钞票不知如何是好,温怀光上了车,要下车窗对她挥了挥手:“保重。”

他的车子驶走了,何曼曼在原地呆立半天,才想起来要走,那杯咖啡似乎给了她力量,她找了一家旅馆,要了份意大利面,胡吃海喝之后,就怔怔躺在了床上。

从今往后,何曼曼何去何从?母亲早逝,父亲再娶,继母带了个女儿,生了个儿子,他们才是一家人,她回家去,简直就像是外人,继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太可怕,若非急于离开那个家,她也不会这么快就结婚。

可是林国栋呢,他这么对她!还有白蕾儿,她们大学四年,无话不谈,连彼此的胸围、月经的时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白蕾儿知道她大四那年和林国栋过了初夜,她知道白蕾儿高中时期就暗恋一位学长。

这样好的朋友,却捅了她最痛的一刀。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她想起闲暇的时候看到的小说,怎么现在闺蜜变成了专抢老公的代名词了呢?

她忽然悔恨交加,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两年恋爱,五年婚姻,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她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才会让他就这样厌恶了她?

她看到旁边的镜子里印出来的自己的脸,浮肿苍白,蓬头垢面,再想起刚才的白蕾儿,一身名牌衣裙,画着淡妆,踩着高跟鞋的样子好像是女王。

是了,食色性也,男人负心,或许本来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能有机会重新来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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