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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年跟着一大帮人在前面吃饭喝酒,他在不远处的地方端坐稳如泰山,一手托腮,眼皮略略垂下来,敛住一些不能透出来的小心思,嘴边带着猎食者的笑,时不时地看向不远处的宋年;

宋年跟人去唱歌,他就在隔壁间,他用手抚摸着跟宋年之间的那堵墙壁,不由自主的,嘴边就带了一点笑;

宋年跟那群人出去逛街,他也在后面跟着,不远不近,就隔着五十米。人生海海,谢清琅一双清透的眼,那个时候只能看见宋年单薄的肩。

那个时候谢清琅尚不知道,有时候,一眼也能决定终生。或许他知道,但是从小都是被捧过来的谢清琅,哪里明白喜欢一个人的心思?

他只知道,他在情场向来是关公上战场,无往而不利,从来只有他抛弃别人的份,哪有别人丢下他的道理?唐述冬摆了那个高傲的姿态,却是从此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不甘的种子。这个种子时时受着些春雨的浇灌,在每个谢大少寂寥的夜晚,都在成长,最终长成了一片参天大树。

——只要想到唐述冬,谢清琅都会难受好几天,简直可以说是寝食难安了。谢清琅是从来没有为一人达到这个地步的,谢清琅想,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还有什么能算是喜欢呢?

如果说,唐述冬是因为给谢清琅吃了一个闭门羹从此在谢清琅心里有了立足之地的话,那么宋年就完全是因为不买账而引起谢清琅的兴趣的。谢清琅发现自己头一次这样纡尊降贵来跟着宋年,结果却引起宋年的极大反感,这实在是引起了谢清琅心里那颗征服欲十足的心。

在某一天谢清琅拿着望远镜看到宋年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出门的时候,他下了决定,他最近要鸣金收鼓,不再出现宋年眼前。他是很知道战术的,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就这样,谢清琅在宋年的视线内,消失了好几天。

但是也仅仅是视线内。

宋年要去绿水雅阁做兼职。谢清琅坐在绿水雅阁最中间的那个小阁楼里,斟了一壶茶,一边倒一边微笑,视线从来不离宋年的身影。

绿水雅阁实在是很有趣的一个饭店,走的是省内最大的生态饭店的路子,到处绿树蓊郁,枝叶交叠,白衬衫黑裤子的服务生走在其中,让人打眼看过去就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虽然宋年只是婚宴服务员,出来的时间往复加在一起也不过半个小时,但是谢清琅就为了这半小时,愣生生把长达几小时的婚宴坐了下来。

他看着宋年忙碌的背影,笑。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有趣的人啊,对人的喜怒哀乐全部摆在了脸上,没有一点儿的遮掩,这点儿跟他表弟可是一点都不一样——唐述冬那个人啊,也许是从小家庭环境的原因,什么事都搁在心里,一张脸永远像是深潭,分毫不露。

恰巧这时候宋年又出来派送菜了,洁白的衬衫收进他窄窄的腰里,一手托着个餐盘,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往回走的时候,胯一扭,是道不尽的风情。

都说男人真骚起来比女人骚气的多,看着宋年这个样子,谢清琅忽然觉得这句话真是有道理,而且是大大的道理。

谢清琅忍不住,又无声地笑了起来。这次一笑就再也收不住了,直笑了个前仰后俯。笑了半晌又猛然沉静下来,谢清琅敛去嘴边的笑容,看着瓷杯里盛着的茶水发呆。

好一会儿,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喊住外面的一个服务生,让他把大堂经理喊过来。

他是这么想,他对宋年是势在必得,但是宋年是知道他身份的,他不怎么希望当他和宋年在一起后,猛一天突然发现宋年是因为他的身份所能带来的钱与权才跟他在一起。

虽然说,这样的人谢清琅也遇到过不少,但是他在这一瞬间就是不希望宋年也是这样。

谢清琅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人,他明明在自己心里告诉了自己只是把宋年当成唐述冬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