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苦一苦胡总督,骂名我徐行的叔父来担(6500)(1 / 2)
第40章再苦一苦胡总督,骂名我徐行……的叔父来担(6500)
戚继光苏醒后,本想直接赶往台州城,却被徐行劝住,留在南少林养伤。
徐行给出的理由很简单。
如今南少林已被视为混天大圣的地盘,在徐渭的操作下,基本不会有人想得到,戚继光会跟他这个纯种反贼同流合污,潜藏此处。
戚继光若是等到伤势好转再出手,必然会成为一支奇兵。
对戚继光来说,这种根植于兵法的理由,远比李时珍“此处养伤更宜”的说法要更容易接受,便留了下来。
在戚继光养伤期间,徐行也曾去过一次台州城,凭借惊世骇俗的身法和“至虚”的拳术境界,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等待徐行的不只是胡宗宪和徐渭,还有那位来自内廷的司礼监掌印,吕芳吕公公。
这位“内相”虽然年岁颇高,满头白发,面容却极为白皙,肌肤细腻光洁,有如瓷器,呼吸绵长,虽着蟒袍,却有一身飘渺仙风。
这简直是“鹤发童颜”的最佳写照。
吕芳上下打量了一番徐行,目光震动,感慨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世上竟然有你这么年轻的大宗师,年轻人,你难道真如传闻所说,是大妖化形托生?”
徐渭听到这话,颇为不快,虽不动声色,也在心中暗骂一句。
不男不女的老阴物,也配辱我家门?
徐行一笑置之,直戳了当地问道:
“杭州之事的内情,你该也清楚,无论是用江湖上的规矩,还是官面上的规矩,怎么解决,划出个道来吧。”
胡宗宪猛地抬起头,喉头滚动,欲言又止,他完全没想到,徐行在吕芳面前,竟然敢如此轻描淡写地谈论杀官之事。
吕芳摇摇头,坦荡道:
“郑泌昌、何茂才的事,宫里会追究,我们定然也有一战,但那不会是现在。”
作为内相,吕芳是一个极其会观察局势的人,而他的立场,也始终是站在皇帝一方。
对他来说,安定东南才是首要任务。
为此,纵使徐行乃是杀官的钦犯,只要没有公然举起反旗,吕芳也能容忍。
对这个结果,徐行也有心理预期,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第二手准备。
大不了,表明“混天大圣”的身份,直接在这里打死吕芳。
徐行已经认得明白,胡宗宪此人,是做惯了裱糊匠,也受惯了两头受气的委屈。
这种人,一向都是要从大局出发,却缺少破局能力,只能在细微处转圜,不能真正引导局势。
所以,即便徐行在这里打死吕芳,胡宗宪就算气急,也难以做什么,反倒是要帮他遮掩消息。
再苦一苦胡总督,骂名叔父来担。
所以,在明白吕芳的立场后,徐行只是挑眉一笑,目光桀骜,笑得肆意。
“徐某一生,向来不拒战贴,你既有此心,我自当奉陪,不过……”
徐行注视他,双目锐如鹰隼,一字一句地道:
“剩下这段日子,你该珍惜。”
吕芳缓缓颔首,认可道:
“以你的拳术,的确够格跟我分生死。”
虽是谈及自家生死,可吕芳的语气仍是那般沉稳、和缓,一开口,就有种笼盖四野的气势。
见吕芳如此轻易地“示弱”,徐行心中对他的评价,反而更拔高了一层。
满朝文武都心知肚明,虽然严世蕃号称“朝中拳术第一”,但毕竟还是资历尚浅。
大明朝里,若论拳术,只有双峰并立,在外朝是“擎天保驾”陆炳陆文明,在内廷便是这位“内相”吕芳吕公公。
满朝文武都知道,吕公公的拳术高绝,可究竟高到什么程度,怕是唯有朱天都能够明白。
——不过,徐行有信心能打死他。
三言两语定下战约后,两人也有了默契。
一个即使不互相信任,能互相配合的默契。
胡宗宪眼见此情此景,神情复杂,虽暗自松了口气,也有担忧,只想到时候用些手段,让他们不至于拼个你死我活。
徐渭也松了口气。
他倒不是怕别的,就是怕徐行性子一发,直接把吕芳当场打死,那胡宗宪就难做了。
听完徐行拯救戚继光的全过程后,吕芳虽然极其看不惯他这种一怒则拔剑的江湖游侠,还是肃然正色,行了个抱拳礼:
“无论如何,宫里都承你这份情。”
徐行抬掌,淡然道:
“我做这些事,是想做便做了,不是为了谁承我的情。与其谢我,你还不如谢李神医。”
吕芳自然认得曾在太医院当差的李时珍,事实上,他对这位李太医的观感还颇为不错,两人之间也有一番私交,感慨道:
“李神医的手段,的确越发了不得了,可惜心思放在了医术上,拳法既不精了,功名也不成了”
吕芳这话里,有种深深的遗憾,他是真心为李时珍感到惋惜。
徐行却听得大皱眉头,摇头道:
“练武修身是道,大医精诚亦是道,如他这种人、这种路,才更该流芳百世。”
徐行虽然热爱拳术,却向来没有把武功高低作为唯一价值取向的专横想法,他一向是把拳术看成爱好,自娱自乐而已。
至于“功名”二字,对他这个现代人来说,那就更加无所谓了。
吕芳诧异地看了徐行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跟胡宗宪打个招呼,便离开此处。
他明白自己的尴尬地位,在台州城里也尽量只充当一个保镖的角色,不对具体的战略部署发表意见,现在既然表明了态度,自不会留下碍手碍脚。
胡宗宪给徐渭使个眼色,便追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叔侄。
他们走后,徐渭的状态明显放松许多,跟自家侄子介绍起目前的情况。
自从朱天都登陆以来,海寇虽然以象山为中心,向东南各地流窜,引得处处烽火,但都是小股作案,没有聚集起来攻城的大动作,各地守军还勉强应付得来。
这虽然是好消息,徐渭面色却有些凝重。
“我本以为,朱老龙一走,倭奴国生乱,他们便会迫切求战,先取台州,以此证明实力,来说服倭奴国那些大名,配合他们侵略中原。
没想到,朱老龙对倭奴国的控制力度,竟然到了这种程度,他这一走,表面上是为了奇袭象山,摆出鲸吞中原的架势,暗地里却是引蛇出洞,好一网打尽。
等他整顿好倭奴国内的诸多势力,再发起总攻,怕是要麻烦了。”
徐行却不甚在意,只是道:
“朱老龙这个局,早已布下,咱们就算想要阻止,也是鞭长莫及。他需要时间来整顿倭奴国,我们也需要时间,等戚元敬复原。”
说到这里,徐行没有言语,而是从书桌上取出一张白纸,轻轻写下几个大字。
——推动计划。
徐渭知道,他是在防备吕芳的耳力,也微微颔首,又道:
“既如此,那就等吧,有你和戚元敬在,咱们也不怕跟朱老龙硬拼,就怕他还能从倭奴国调些高手过来,这便难以防备了。
还有他们的火器,也是一个点。”
徐渭叹了口气,这位一向运筹帷幄,轻易不露弱态的文士,竟罕见地有些不甘神色。
在自家侄子面前,他自然懒得掩饰什么。
若论智计,纵使天下之大,徐渭也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谁,但在这种较量气力长短的战略决战中,毕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徐行从容道:
“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戚元敬还说,让我带些人手回去,他这些天虽然筋骨未复,却悟出来一门练兵的手段,正好趁机尝试一番。”
徐渭皱起眉头:
“如今台州内外都有朱婆龙的眼线,你想要带人一路从台州到南少林,只怕不易。”
徐行摇头道:
“把我那些学徒抽出来,再安插十来个台州老营的军官就行。
南少林还剩些武僧,以这些人为骨干,至少可以拉起一支数千人的队伍,足够了。”
“来得及吗?会不会动静太大?”
徐渭一口气抛出三个问题,徐行却思考得极为冷静,分析道:
“我既然在南少林摆出占山为王的姿态,不作出点动静,反倒奇怪,正好能将朱婆龙的目光吸引过过来,为你们减轻压力。
他这个人做事,向来求稳,我若是闹出些声势,决战之前,他或许会直接派人来南少林,将我这个变数铲除。
至于时间问题,也不用担心,我给朱婆龙造成的伤势,至少需要三个月来复原。
若他敢在这三个月里兴起战端,我直接杀了他便是,问题反倒更简单了。
至于三个月后,我们的新军也该操练完毕,够资格作为奇兵,哪怕是以堂堂之阵对垒,也该不输给三十六船那群海寇。
唯一的变数,便是朱天都。不过,这是无论如何都要面对的问题,先尽人事吧。”
说到“杀了他”这三个字时,徐行的面容都平淡至极,仿佛现在的朱婆龙在他眼中,只是一头砧板上的肉猪,想杀就杀。
徐渭目光闪烁片刻,忽然道:
“你不会是想……”
他嘴唇蠕动,比出“借鸡生蛋”的口型,徐行不由得摇头,一挥毫,写六个大字。
——那叫你情我愿。
徐渭鼓掌,赞叹道:
“好侄儿,脸皮练得是越发厚了。”
徐行眨眨眼,又挥毫道:
“彼此彼此。”
徐渭起身,缓缓道:“那我去跟吕公公聊聊,让他这些天带人出去,做出扫荡倭寇兼练兵的姿态。
你便趁此机会,带走那些人吧。”
徐行颔首,又补充道:
“我来的路上,也标记了台州城外,一些暗哨的位置,正好趁此机会,一并扫了,也算是给朱婆龙上上眼药。”
徐渭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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