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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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楼,我终于见到你了,好漫长的岁月啊。”那双眼睛,蕴着一汪清澈的泪水,似两颗珍珠,顺着眼角滑落,渗进腐烂不堪的脸庞,“我无法忘记你,好想再见你一面。天可怜见,终于了了心愿。”
嘶哑的声音像戳破气球漏出的气流,森白色的牙床开合着,绷断了两腮几根破败的肌纤维。鼻子的位置,两个黑色孔洞“呼呼”喷着白气,拱出一只黑虫,沿着颧骨爬到太阳穴旁的耳洞,“吱吱”撕咬着钻了进去。
“我已变成这般模样,你……你……会嫌弃我么?”
刹那间,这几年,我与小九在口口相传的传说里、虚无缥缈的幻象里、生离死别的故事里的那些画面,像冲破堤口的汹涌洪水,随着眼泪涌出。
眼前,这具异常恐惧的人形红莲,模模糊糊地幻化成我熟知的小九模样。
漫天冰雪,一袭白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容颜娇艳,衣裙漫飞。
我终于,见到了,小九。
“我怎会嫌弃你?自从知道了前几生与你的故事,我做梦是你,吃饭是你,发呆是你,看云是你。我所见一切,全是你的影子。我当了作家,写了很多书,都是你我的故事。我经常想,如果你轮回今生,纵然不相识,你也许会在书店偶尔买到我的书,看到那些故事,会想起我,会联系我。”
“你还和前几生一样,异想天开的痴子。可是,我就是喜欢你这份痴。曾经,我对不住你,做了错事,坠入地狱,心甘情愿。纵然历经所有折磨,只能消了罪业,却不能消对你的愧疚。我没喝那碗孟婆汤,只为等你,对你说一句,晓楼,负了你三生三世,对不起。”
“我从未怪过你,”我挠挠头苦笑着,“我也已经死了,还道歉干嘛?哦,对了,你是不是要转世投胎了?我在这八寒地狱还不知道要待多久,你要等我啊。还有,你要记住,我最好的朋友叫月无华,外号‘月饼’。我死了,他一定会查明真相,说不定会寻到转生的你。你告诉他,你是小九,他就懂了。”
“你们俩,这几生,比咱俩的感情都要好呢。晓楼,我的眼睛虽在,却已看不到了。能让我摸摸你的脸么?”
“好啊。”我踏着积雪走到小九身前,抬起她的右手,轻轻贴着她的脸侧低语:“你知道么?小九是我一生最爱的女孩。你利用我对她的感情骗我,呵呵……”
军刀,刺出,正中,人形红莲,腹部!
“晓楼,你做什么?你为什么……”
“闭嘴!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象!必须承认,你很聪明!不仅对我的生活了如指掌,更了解我的性格!你应该把我出版的书都看过吧?所以才会知道这么多。”我握着军刀的手,因用力过猛剧烈颤动,狠狠搅动刀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怒火,“可是,你忽略了一点!我和小九前几生记录在书里的故事,根本没有月无华。”
“也就是说,小九根本不知道月无华!怎么会说出‘你们俩,这几生,比咱俩的感情都要好呢。’这句话?”
我咬牙划动军刀,沿着人形莲花的腹部斜斜割到肩膀。
“噗嗤”、“嘶啦”……
人形莲花冒出一缕黑烟,像泄了气的皮囊瞬间变得干瘪。薄如蝉翼的皮子随着零碎的木头落在雪地。
忽然,眼前的景象,由清晰变得模糊,天地再无界限,混混沌沌化成几缕青烟,更像是一副惟妙惟肖的冰天雪地油画,慢慢燃烧于烈火的感觉。
眼前瞬间一黑,哪还有什么八寒地狱,漫天飞雪?潮湿的空气,闷热的温度、“滴答”的水声,坚硬的地面……
除了视觉的所有感官,告知我,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哈哈哈哈……都说没有月无华,南晓楼什么都做不了。可是,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你超高的智商。我精心布置了一切,结果还是百密一疏,让你察觉到了。可惜啊……”
很熟悉的声音“嗡嗡”回荡,这应该是类似于圆形的石洞。我明白了七七八八,被吸进通道,昏迷时掉进这里,中了幻象。
或许,是魇术?
声音是男人,很年轻,方位在我正前方。
我依然看不到任何东西,握着军刀轻蔑地笑了:“你在老宅突然现身,提示我‘选哪双眼睛,不要用眼睛’,就是为了布这个局,让我真以为身处八寒地狱,通过自己选的眼睛相信这就是小九吧?”
“你真是太聪明了!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白光突然骤亮,长时间的黑暗,让我的双目刺痛,眼前白茫茫根本看不清。隐约能看到,瘦瘦高高的男子身影,蹲坐在前方三四米的石阶。
“我们该见面了,南晓楼!”
“别他妈的当做反派大boss登场,你不配!”
第128章 昔人黄鹤(六十三)
当我逐渐适应了灼目的白光,视线里的景象由模糊逐渐清晰。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仍然倒吸了一口闷热的潮气。
这是一座按照“天圆地方”格局建造的巨型石室,面积将近半个足球场。石室由上千根两米长半米宽青石建成,室顶是天空苍穹形状,倒扣在平整如镜的地面。
石室有八处台阶,间隔大约六到七米。台阶共十三阶,分别通向三米高两米宽的石拱门。每道门看似相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同。
石室中央立着一尊雕功精致的石像,身着春秋战国时期上下衣相连的“深衣”服饰。裸丨露的小腿、臂膀肌肉虬结,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显得脸庞更加瘦削。更奇得是,雕像左手握凿,右手持斧。凿子是一根中空石管,“汩汩”淌着手指粗的清澈水流,落入雕像脚下的石质圆盘,又顺着盘孔分别流进八条半尺宽的石渠,汇向八个石拱门前石阶的贴地台阶正中间拳头大小的孔洞。
虽然在石室里无法辩别方位,按照格局布置,我心里大概有个计较。居于我左右两侧的石拱门,应该是正东正西,正上方各有一个直接大约一米半的浑圆石洞。东边石洞灌注潮湿空气,西边石洞“呼呼”排气。
我在老宅破解机关落进地洞,应该就是被东边的“吸洞口”吸进这座石室。
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复杂原理,我多少能想到,这是利用了水循环使空气产生对流的精妙机关设计,保证石室的空气通畅。
可是,这间石室的格局,明明是结合了八卦(八个石拱门与八卦方位对应)、机关术的墓室,讲究的是“封、闭、隐、牢”,为什么还要留两个气洞?
这不是开门揖盗么?
难道?我冒出一股寒意,打了个哆嗦:“这间墓室,供奉的并不是死人?而是活人或某种活物?”
写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几秒钟的事。
当下情形,容不得我我细细琢磨。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正前方石阶,分着腿儿叼着烟,穿着黑色哈伦裤、黑色椰子满天星、黑色纽约洋基棒球t恤,穿着满不在乎盯着我的年轻男子。
“南晓楼,欢迎来到……”男子深吸一口烟,嘴角歪着一丝欠揍的邪笑。
“欢迎来到你们魇族的老巢是么?”我收起军刀别回腰间,盘腿儿坐在男子对面,使劲伸了个懒腰,“徐勇健,你个小崽子没钱就跟你叔我说一声。整一身仿货名牌,丢人现眼。”
男子面色一变,敛起笑容,眯着眼不言语。只是眼角的肌肉,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没想到我知道你的名字吧?”我“哈哈”一乐,摸出烟慢悠悠点着,深吸一口吐着烟雾。借着烟雾缭绕遮挡视线,观察徐勇健的面相体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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