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侦探系统穿武侠 第18节(1 / 2)

朝轻岫道:“依照在下所想,待会人来了之后,还要请颜护法先去吓唬吓唬他。”

颜开先欠一欠身,表示称命。

阮时风动作很利索,她是六扇门的捕头,有品级在身,算是正儿八经的大夏官员,出门后没有立刻前往蔡记食肆,而是去城中与韩思合沟通了两句,加急请了一封正式文书,然后才去食肆中提拿嫌犯。

蔡记如今的老板名叫蔡砺松,年纪已近四旬,他看到捕快上门,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立刻镇定下来。

“大人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阮时风先出示腰牌,随后道:“六扇门办案,请蔡老板跟我走一趟。”

蔡砺松解开身上围裙放到一边:“稍等。”对店内伙计道,“后面不必再招待客人,将店门关了,好生看守门户。”

阮时风打量他一眼,心头微微发沉。

即使她此刻已晓得蔡砺松做过些什么,瞧对方如今的模样,也忍不住觉得此人心态甚好,待会恐怕不会轻易认罪。

阮时风面上声色不动,直接将人塞进车厢,她亲自驾车,一路行到清波街明思堂外面停下,伸臂将人提进门内,内力到处,蔡砺松胸口顿时一滞,无法开口说话。

一直到进入前厅,阮时风才终于松开手,将人掼到颜开先面前。

阮时风冷冷道:“这里是自拙帮明思堂,蔡老板来此,应当是故地重游。”

蔡砺松有些张口结舌:“什、什么……”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神色不对,他停顿片刻,末了摇了摇头,“我平时多在店内,不大到清波街附近来,不晓得大人说的是什么事。”又道,“而且小人甚是不解,大人说既然要办案,怎么不去县衙?”

阮时风:“你与人合谋,杀害了自拙帮的老帮主,此事牵涉江湖中人,自然与其它的案子不同。”

蔡砺松连连摇头:“这话从何说起。”又苦笑道,“小人一贯安分守己,平常也不曾与人有过冲突,更何况我一寻常百姓,就是心有恶念,哪里能打得过那个什么帮主?”

如朝轻岫之前所料,蔡砺松除了一开始听到“自拙帮”三字时,曾经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惊惧之意,之后便迅速冷静下来,绝口不认自己曾经掺和到自拙帮老帮主身故事件当中,到了最后,还口口声声表示这全是武林中人的污蔑,查不出真凶,才找上自己充当替死鬼。

站在正前方颜开先语气森然:“要做替死鬼,凭你不够资格。”

乐知闻心有戚戚地点头——颜护法对老帮主敬若天人,以她的性格,要是十二年过去了还找不到真凶,所有事件相关人士只怕都要给老帮主陪葬,而蔡砺松远在城区,纵然他积极主动地想要跟着一块去死,只怕还得排队。

蔡砺松被颜开先气势所迫,词意迟钝起来,片刻后才勉强道:“口说无凭,你们既然觉得是我所为,合该拿出证据才是。”

连田长天都不是颜开先的对手,更何况蔡砺松,他心中清楚,对方一旦恼羞成怒,只要轻轻一掌,就能打得自己脑浆迸裂而死。

然而不承认只是可能会死,承认的话必然会死,倒不如索性嘴硬到底,或许还能有条生路。

颜开先还想说什么,忽然止住话头,看向厅堂门口。

萧向鱼走进来,看向蔡砺松,对他道:“帮主要见你。”

听到萧向鱼的话,蔡砺松面上血色尽褪,连心脏都停跳了一拍,他虽然伪装得极好,然而这些年间偶然回想往事,心中也常常觉得惊惧,此刻还以为是上官晖突然还阳,亲自指正自己为凶手,心情起伏之下,他的脑海中骤然升起一个念头——莫非上官晖当年其实没死,如今重回故地,收拢旧部,所以这些人才知道是他下的手,否则事情已经足足过去了十二年,他们如何能明白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蔡砺松浑浑噩噩地被拎到后厅,他奋力抬起头时,感到了一种气血不足的眩晕,视线因此变得模糊,匆匆一瞥之间,只看见坐在主座居然坐着一个面目陌生、至多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人。

那人仅仅是端然闲坐,就像是在他心中压上了一块重达千金的沉重巨石。

蔡砺松抬了下脖子后,脑袋就被一股强力压回到地上,他听见颜开先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帮主,人已经带到。”

——这人就是自拙帮人口中的“帮主”?!

蔡砺松已经明白,要见自己的人并非上官晖,然而心中的惊怖却没有因此减退,他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好像方才的猜测并没有错,要见自己的并非是一个活人,而是一抹来自世外的幽影。

朝轻岫扫了蔡砺松一眼,笑道:“事已至此,蔡老板还不肯认么?”

蔡砺松张开嘴,喉咙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没有说出话,只发出了一种嗒嗒嗒的声响。

他听了一会,才发现那是自己的牙齿在打战。

蔡砺松:“……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朝轻岫并没将对方的狡辩放在心上,她只是看着手边的茶盏,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你将证据藏在了哪里。”又道,“其实你当时已经将藏匿的地点告诉过田长天,可惜他没有反应过来。”

她曾经向田长天确认过,蔡砺松是不是警告过他,如果自己身亡,两人合谋的秘密就会大白于天下。

站在田长天的角度,自然会将事情理解为,蔡砺松早就将秘密交给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如果他死了,那人就会将证据公之于众。

田长天事后大约也想将那个人找到,可惜没能成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过了蔡砺松,再加上时间一年年过去,秘密始终没有暴露,才逐渐放下了杀心,不再去深究蔡砺松做了什么样的准备。

不过朝轻岫仔细想过,蔡砺松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而且以他的性格,实在很难做到完完全全相信什么人,并愿意将自己的命交到对方手里。

于是她换了个思路,按照蔡砺松身死的假设往下推理,感觉线索变得明晰了许多。

“你是个老鳏夫,一朝身故之后,当然要跟妻子合葬,也就是说,你的埋葬地点是早就确定好的。”

朝轻岫语速并不快,然而落在蔡砺松耳中,就像是有人正用非常缓慢的速度,在勒紧他的脖子。

震惊、畏惧,以及难以形容的恐怖。

随着朝轻岫的话音落下,颜开先亦能感觉到,自己手下的身躯瞬间僵住。

“上官帮主身故的大半月之前,令姐突然就死于非命,这一前一后自然大有文章——你为她下葬的时候,难道不会趁机整理一番蔡氏的坟陇,想法子将证据藏进妻子的墓穴当中么?”

其他人听到她的话,也瞬间恍然。

合谋之人将两人联手的证据藏在妻子的坟墓当中——若是蔡砺松突然身故,哪怕那个时候他家里已经无人,官府也就帮着处理后事,到时候他的棺材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埋到妻子身旁,所以只要将证据提前埋在墓穴中,当年的真相就会随着他的死亡而大白于天下。

阮时风心中感慨万千,朝轻岫得到的信息跟在场的其他人完全一样,却有本事将许多看似不起眼的线索整合在一起,她进行推论的思路也说不上多么神奇,别人却偏偏没法子想到。

她感觉自己只是一不留神,真相就已经干脆利落地水落石出。

朝轻岫不知道阮时风心中的想法,否则肯定会表示,自己能有现在的成就,主要感谢这个世界还没普及推理这一思维形式,让她也可以对旁人进行降维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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