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得知这件事那天下了大雨,我不管不顾地撑着伞往外跑,到学校的时候,裤子已经湿到了小腿。

我从头开始找,看到了我哥的名字,发光似的,避都避不开。

我以为余柏言的名字会离他很近,可我找了一遍又一遍,怎么都没遇见那三个字。

在我第四次从头到尾寻找余柏言的名字时,终于意识到,余柏言可能考砸了,而且砸得很透彻,连普通本科都没录取。

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又想起那天下午,我在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看到他,颓丧的、消极的、阴鸷的,他抽烟的样子,就那么刻在了我脑子里。

雨噼里啪啦地往我的伞面上砸,像是恨不得砸出洞来。

我听着雨声,思绪混乱。

但当我转身开始往家走,那种为余柏言而感到的遗憾和愁绪,在某个瞬间竟然化作了庆幸。

不可否认,我是个阴暗小人。

因为在那一刻我意识到,余柏言落榜了,他必定会重读,这样一来,我们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

我的步履变得轻快起来,内心青面獠牙的野兽再次苏醒。

我肮脏龌龊的心思无法掩藏。

我的快乐建立在了余柏言的痛苦上。

这就是我,无耻小人,见不得光的一头阴兽。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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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后来我问过余柏言,那个夏天他是怎么度过的。

他说:抽烟喝酒打台球。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俩正同抽一根烟打着台球。

教会我打台球的人就是他,这件事也要追溯到高中了。

暑假迅速又漫长,我哥拿到录取通知书后整个人都春风得意马蹄疾,他也像自己说的那样,在那个宝贵的假期,除了和朋友聚会唱k,还抽出时间来给我补课。

我哥脑子聪明,我一度怀疑我俩根本不是亲兄弟,不然怎么他脑筋转得那么快,我却如此的愚钝。

一道题,他反复给我讲。

第一遍我听不懂,但不吭声。

第二遍似懂非懂,装模作样地点头。

第三遍,我听不进去了,心思开始往我哥身上飘。

高考结束之后,我哥不再穿校服,爸妈给他买了很多新衣服,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潇洒又逍遥的大人了。

他还打了耳洞,只有一个,在左耳垂上。

这件事让我觉得不可思议,那枚小小的、不起眼的银色耳钉仿佛凝聚了我哥所有的叛逆因子,那枚耳钉在那段时间,在我眼里是余柏言的幻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