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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只见上面没有什么“鸳鸯戏水”、“蝴蝶双飞”之类让人看着就眼晕的绣活,干净的绸子里,外面包了一层磨得极薄的软皮,皮上用刻刀镂空刻了一小圈花纹,像是个铁腕扣,机关勾连,尖端还露出一侧刀刃,几欲飞出,极其精巧。
陈轻絮随口夸了一句:“这是哪里来的荷包?好别致。”
长庚:“自己做的,你要吗?”
陈轻絮:“……”
饶是陈神医千军万马中泰然自若,此时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点震惊。
“很结实的,”长庚推荐道,“对了,还没问你,中秋都过了,你怎么还在蜀中?”
“安定侯南下路过蜀中,约我在此,”陈轻絮反问道,“怎么,你不知道?”
长庚:“……”
风水轮流转,这回被震惊的换了人。
好半晌,长庚才借着安神散的余香,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不知道,我义父……他南下做什么?”
陈轻絮莫名其妙道:“安定侯离开西北当然是有军务,我不过仗着祖荫同他说过两句话而已,他要做什么也不会跟我说呀。”
长庚:“可是刚才那位玄铁营的小兄弟告诉我,他头年会回京……”
陈轻絮听了更加莫名其妙:“这还没到重阳,侯爷头年回不回京,跟他现在身在何处有关系吗?”
长庚:“……”
他哑然片刻,终于忍不住失笑,想来大概只有他这样盼极了也怕极了的,才会将三四个月的光景视为无物。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知道这事才来的,闹了半天是凑巧经过,”陈轻絮道,“他信上说约莫就是这几日,你要是不急着赶路,不如留下等他一等。”
长庚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思绪早已经飘到了千里之外。
“长庚,长庚!”陈轻絮在他耳边一声低喝,长庚蓦地回过神来。
陈轻絮正色道:“我和你说过,若不是解药,再安神的配方也终究只是个辅助,乌尔骨最忌心绪不宁,你心里的每一段浮想都是那毒苗的养料,今天短短一会,你已经走神两次了,到底怎么回事?”
长庚道了声“惭愧”,神色淡淡地垂下眼,不想多谈,,自然而然地将话题转向了方才自己开出的药方上。
想来她行医天下,肉体上刀伤剑砍、沉疴宿疾医过不知多少,却也不知该如何医治一个人的心吧?
没多久,送人的玄铁营小将士就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见长庚没抛下他再次失踪,先大大地松了口气。
长庚借了几本《药经》,与陈轻絮告辞,带着小将士住进了附近镇上的一家客栈。
蜀地秋虫猖狂,夜深人静时显得越发聒噪,长庚将新配的安神散放在枕边,感觉陈姑娘的新药实在不怎么样,非但不安神,反而很醒神,熏得他半宿没睡着,只好爬起来秉烛夜读,点完了一碗灯油,将三本《药经》背下了两本半,才挨到天亮,依然没有一点困意。
他胸口里好像莫名多出个金匣子,正白汽蒸腾地烧着永不见底的紫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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